土族人为何要在二郎神庙跳於菟

作者:桂婷
跳於菟的集中地是二郎神庙,年龄最小的只有16岁。跳於菟前需要化妆。有人从村里大煨桑炉中装了一口袋桑灰,放在二郎神庙的庭院中。跳於菟的人(以下简称於菟)全部脱去上衣,挽起裤子,将桑灰涂抹在身上、脸上甚至头发里,顿时灰尘弥散开来,布满了小院。用灰涂身隐蔽起人的本相,以一种怪异凶猛的形象去驱魔除瘟疫,这符合古人的心理定式。高原的寒冬,室外气温多在零下十几、二十度,桑灰也能御寒。据说过去还要先用红辣椒面涂身,也是为了御寒。如今省去了这道“工序”,大概低温对跳於菟的小伙子来说已不是问题。原先化妆所用的颜料是锅底灰,现在也被墨汁所替代。村里两位化妆师给於菟化妆。纹饰有虎纹和豹纹两种。今年7名於菟中化妆成老虎的有4名,化妆成豹子的有3名。这里是著名的唐卡绘画之乡,可以说人人都是画师。给於菟化妆,很像人体彩绘。於菟的头发扎了起来,腰间用红布带缠束。腰刀插挂其间。用剪纸工艺做成的白纸幡挂在枝杆上。在过去还要准备洗净的羊肠子,吹满气后挂在於菟的脖子上,现在省去了。整个化妆用去两个半小时。化妆现场一位指挥者阿吾今年45岁,他是年都乎村的“拉哇”。“拉哇”是藏语安多方言中对“神汉”的称谓。阿吾做年都乎村的神职人员是祖传的,其父是本村的老“拉哇”,几年前去世了,阿吾继承了“拉哇”一职。“拉哇”在祭祀活动中代表神行事,是整个跳於菟活动的组织者和主持人,任何人不能替代。
土族人为何要在二郎神庙跳於菟他家门前的经幡旗杆顶上,用华盖做装饰,这是本村“拉哇”家的标志,其他人家的经幡上不能有华盖顶。阿吾在县供销社工作,后来与妻子一道做唐卡堆绣。二郎神院内於菟们妆扮齐了。“哇拉”按部就班履行着仪式的每个环节。煨桑、敬酒、敲钟,宣告祭祀正式开始。“拉哇”头戴五佛帽,胸前飘动着一条哈达,尽量拿出些威严。他招过7名於菟在大堂门前列队蹲下,刚才还喧闹的於菟,全部静了下来。“拉哇”打开一瓶酒,逐一给於菟美美灌上几口。从这时开始,於菟就不能再说话,他们已经是神的代表。酒能驱寒,但酒力更能促使於菟尽快进入一种醉酒神全的境界。“拉哇”和二朗神庙的看护人进二郎殿给二郎神跳一段叫“邦”的祭祀舞蹈。主要道具是一个扇形的羊皮鼓。由“拉哇”执掌。“拉哇”在二郎神庙做完“邦”,击鼓敲锣出庙,一直蹲着的於菟起立转身向大门走去。跳於菟进入了驱魔除瘟疫的实质阶段。於菟们围着二郎神庙外一座祭坛只转了一圈,鞭炮炸响了,5名於菟一阵烟似的朝村中奔去。“拉哇”赶着两名老於菟沿山间小路跟在后面。於菟进村后分两路翻墙进院。此时,各家各户院门紧闭,是不让躲藏在家中的妖魔逃走。如果家中有久病不愈的病人,则让於菟在病人身上来回跨跃。每家每户都准备了肉、果品和奶茶,於菟吃了那一家的东西,也意味着消灾解难。於菟进院又跳又舞,见到好吃的也痛快吃上一顿。再次上路时主人给每一位於菟一块生肉叨在嘴里。这个细节恐怕更接近於菟习俗的古代版本。两组於菟在村民家中驱除魔妖瘟疫的时候,“拉哇”赶着两名老於菟,在街巷内巡视,以防魔妖瘟疫逃窜。经过近2个小时的驱魔,两路於菟和“拉哇”在村中老城东门汇合。村民们纷纷献上馒圈,因为於菟不可能进入所有的人家,於菟接了也算是带走了自家的灾难与不幸。馒圈用杆串着。这种圈馍用厚生铁模盒放在草木灰中烤熟,可以存放3个月之久。土族人为何要在二郎神庙跳於菟参加了跳於菟的人可以免去一年里集体的重体力公差,比如打墙、挖水渠等。东门口已聚集了许多村民和参观者。於菟跳的很卖力。有人再次给每位於菟灌了酒。这也是一个老习惯,给於菟一个信号,很快就要放枪了。枪一响於菟便奔向隆务河,凿冰洗身,当然现在是用放鞭炮替代。鞭炮响了,於菟们冲向两公里外的隆务河,凿冰取水洗身。多余的圈馍和肉也抛给了河神。於菟洗净后跳过火堆,意在阻断魔妖和瘟疫回村的路。过去於菟当夜不能回家,以免把驱鬼逐魔的污蚀之气再带回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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