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尔沁蒙古族刺绣是科尔沁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它以工艺与艺术的方式展现了科尔沁文化的博大精神。因此关于“科尔沁蒙古族刺绣”这一方面的研究成果可以说是“硕果累累”。但其中只有一部分从美术学的角度去触及了“科尔沁蒙古族刺绣”这一问题。

    从目前关于“科尔沁蒙古族刺绣”的文献书籍、研究论文等看,文献书籍中主要有阿木儿巴图的《蒙古族美术研究》(沈阳:辽宁民族出版社,1997年版)、《蒙古族工艺美术史》(赤峰:内蒙古科学技术出版社,2008年版),斯日吉玛的《扎鲁特蒙古族刺绣工艺》(通辽:内蒙古少年儿童出版社,2010年版),阿西玛、王顶柱的《科尔沁刺绣》(北京:民族出版社,2008年蒙文版)等;研究论文中主要有,徐英的《科尔沁蒙古族民间刺绣工艺的田野调查》(南京艺术学院学报美术与设计版,2010年6期),牡丹的《科尔沁蒙古族刺绣图案研究》(内蒙古师范大学2012年硕士学位论文),明兰的《试析科尔沁蒙古族服饰工艺中过渡色的搭配习俗》(内蒙古大学艺术学院学报,2012年4期)等。这些文献书籍、研究论文分别从不同角度,不同方向的去研究科尔沁蒙古族刺绣这一问题,不断完善、补充对科尔沁蒙古族刺绣的认识,尤其是撰写本论文提供了大量的珍贵资料及依据。

    一、科尔沁草原文化中的“指尖上的艺术”

    “科尔沁”是成吉思汗弟弟哈布图哈萨尔及其子民雄起的草原。“科尔沁”这一名词最早以“豁尔臣”(1)一词的形式出现在“蒙古秘史”中,其意思是“带着弓箭筒的人”之意。

    有些学者认为“科尔沁”是在15世纪上世纪以后开始变成了哈布图哈撒尔归属部落的统一名称。自16世纪始,他们陆续从呼伦贝尔阔达至额尔古纳、奥努恩河,其中一支由贵蒙克搭斯哈拉的带领下开阔嫩江沃野草原,声称“嫩科尔沁”。从呼伦贝尔往西迁,寓居于西拉木伦河北部的叫“阿鲁科尔沁”。至清朝初期,科尔沁左翼七旗的四子、乌拉特、茂明安为防止哈拉哈南攻,搬迁于今河套北部草原及乌兰察布草原上,形成了另一个部落。

    但随着历史的发展及这些蒙古部的西迁导致服饰也随之发生了变化。今天的这些蒙古部已经形成了另一个部落及有了自己独特的习俗与服饰文化。而科尔沁蒙古族依然保留着当地独特的传统文化艺术,形成了具有地方性的民族文化艺术特点。其中科尔沁蒙古族刺绣作为科尔沁蒙古族服饰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以艺术性特征与装饰性特征流传于世。

    科尔沁蒙古族刺绣是内蒙古地区具有代表性的民间手工艺之一。在“《元朝的手工业》中,研究者指出:元朝政府机构中设有绣局、纹锦局、鞋带斜皮局、鞍子局等机构”,[1](458)从而能看出蒙古族刺绣与蒙古族服饰一样历史深远。

    自古以来,刺绣是考验妇女们多才多艺的标志,“蒙古族农村牧区妇女,从姑娘时代便以针线活做为自己工艺和家务的基本能力,以手工缝纫刺绣,贴补制作出多种多样的民间工艺品”,[2](56)“蒙古族科尔沁部的刺绣一向是以精荚著称,妇女的服饰从头到脚都充分体现了精巧的刺绣工艺。这是与蒙古族其他部落服饰区别的一大特点”。[3](1)科尔沁蒙古族刺绣艺术有着古老而广泛的传统,在不同的历史背景下吸取其他民族文化而形成了自己独特的刺绣体系。

    二、科尔沁蒙古族的“哈它嘎玛拉沁”与刺绣艺术

    因笔者从小生长在科尔沁草原的腹地,对科尔沁文化情有独钟。从小围绕在老人身边看着她们刺绣,那些情景,图案设计与色彩搭配还历历在目。

    在旧社会,缝纫一家老少的衣物是当时库伦旗蒙古族妇女的一项重任务,当时的社会娶媳妇都先看一下要娶进来的媳妇的针线技艺,蒙古族妇女们相互之间都比自己的针线活。可想而知,科尔沁蒙古族刺绣在民间的传播与地位。在库伦旗姑娘出嫁、男儿娶妻办婚礼的时候,女方家把她们村里心灵手巧的老人妇女们请到家中为出嫁的姑娘缝纫制作嫁妆,显得嫁过去的姑娘及她的亲戚朋友们的手工技艺多么精湛。

    蒙古族中女性刺绣的高手,也就是汉语中称之为绣娘,蒙古语称“哈它嘎玛拉沁”。她们刺绣技艺精湛、高超,其中比较年长的“哈它嘎玛拉沁”(绣娘),则尊称“奥意德乐沁额吉”。

    科尔沁蒙古族刺绣,是仅流传在蒙古族科尔沁部生活区域的一种手工艺,而且,缝纫刺绣技艺至今依然流传在当地的农牧民当中。为了更深入地了解科尔沁蒙古族刺绣的制作技艺的历史及现状,笔者在2018年元月,来到了内蒙古通辽市库伦旗,拜访了“蒙古族刺绣”传承人包英格女士(见图1(2))。


    图1.

    我们去的时候包英格女士正在她的工作室里忙活着制作蒙古袍等活,见到我们的包英格女士推开手里的活接待了我们,开始了访谈。包英格女士以自己高超的技艺与多年的制作蒙古袍经验在库伦旗创建了一家专门自己制作蒙古袍及各种民族手工艺品的公司。目前她制作的蒙古袍及艺术品出现在大小型晚会、服饰博览会、那达慕等,甚至跨国出现在国外舞台上,这对于发展科尔沁蒙古族服饰文化意义非凡。

    因包英格女士从小开始接触刺绣、制作蒙古袍等手工艺,再加上她母亲传授给她的刺绣技艺,在2016年12月由库伦旗文化广播电影电视局给包英格女士频发了“库伦旗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性项目蒙古族刺绣”代表性传承人的证书,并在2017年12月份包英格女士申请创建了“库伦旗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性项目—蒙古族传统服饰制作技艺”传承基地(见图2(3))。招收学徒,教科尔沁蒙古族传统刺绣技艺,为科尔沁蒙古族刺绣的传承奉献一份汗马功劳。


    图2.库伦旗广电局频发的传承基地牌匾

    笔者在田野调查中发现目前很多老人、妇女已经不在刺绣,放下手中的针线活,开始在民族服饰加工厂及个人开的民族服饰店里定做她们认为的科尔沁蒙古族服饰。比起说是“科尔沁蒙古族服饰”,笔者认为它更像是现代社会的简单化服饰,失去了科尔沁蒙古族服饰特有的意义。现代化的科尔沁蒙古族服饰更像是人们只为喜庆节日才穿的一种装饰性服饰,慢慢的失去了科尔沁服饰的功能性。但在党中央政府实行的极力保护、传承民族传统文化政策以后,科尔沁蒙古族服饰也再一次进入人们的视野里,举行蒙古族服饰那达慕,民间刺绣技艺大赛等活动,民族服饰文化也被很好的保护传承下来。包英格女士申请创建的“蒙古族传统服饰制作技艺传承基地”,带领了库伦旗这一地区的科尔沁蒙古族刺绣的传承,有效的保护起了这个民族传统手工艺。

    包英格女士的母亲是影响她的重要人物,包英格女士母亲的师傅是满清晚期在她们那里具有代表性的民间刺绣艺人。包英格女士回忆说,在旧社会她的母亲两岁失去母亲,家里贫困加上兄弟姐妹多,包英格女士的母亲从小就拿起针线活缝纫一家老少兄弟姐妹一年四季穿着的衣物,而这些都是她的母亲从她师傅那里学过来的刺绣技艺。

    包英格女士是从科左中旗嫁到库伦旗,因此对这两旗的文化习俗都有了解。嫁到库伦旗的包英格女士来到这里后向这里的老人更深了解学习库伦旗的刺绣技艺,最终成为了“库伦旗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性项目蒙古族刺绣”的代表性传承人。

    她告诉我们:因时代的不同,很多老人、妇女都不在拿起针线活,我们这里(库伦旗)制作科尔沁蒙古族服饰的人少又少,希望有愿意制作蒙古袍、刺绣的人前来学习,推动发展库伦旗的蒙古族服饰及刺绣文化。

    目前包英格女士已经缝纫制作的蒙古袍、生活用品及刺绣数量众多,主要可以分以下几种:

    1.服饰类:

    蒙古族服饰、科尔沁蒙古族传统服饰、帽子、蒙古族婚礼服、演出服、靴子等;

    2.刺绣品类:

    蒙古族服饰上的刺绣、鞋、靴子、帽子、枕头套、枕顶、摇篮带、飘带、烟荷包、垫子、鞋垫等(下面这一组图展示的是包英格女士的刺绣艺术品,见图3(4))。


    图3.包英格女士制作的刺绣艺术品

    图3所示的蒙古族风格的烟荷包,是结婚时新郎一定要带的一对烟荷包,这种习惯到现在为止还保留在库伦旗蒙古族的生活当中,而新郎带的那一对烟荷包正是新娘用千丝万线绣出来的烟荷包。嫁妆中还有头饰、袍子、被子,鞋靴及毡子等日常用品,每一件嫁妆上都有精致的刺绣。

    在库伦旗刚出生的孩子过三天后睡摇篮车的习惯,摇篮车的带子叫“摇篮带”,是家中老人或妇女缝纫刺绣的。图案大多为果子、花朵、文字或者云纹等,代表子孙后代向花儿一样展开之意。

    科尔沁蒙古族刺绣大多都是从心灵手巧的农牧民妇女的手中绣出来的,她们在各种底料上,以自己的聪明伶俐,心灵手巧绣出千姿百态,精巧细致的图案纹样。刺绣图案造型生动,形象传神,气势奔放,独具异彩,富有艺术效果。

    三、科尔沁蒙古族刺绣的工艺技法

    科尔沁蒙古族刺绣在制作方面需要足够的耐心和细心,选择材料及针法也非常有讲究。科尔沁蒙古族刺绣一般使用绸缎、丝布、大绒、毛毡等底料上使用丝线、银线、金线、毛线绣出各种图案及图案的颜色。刺绣艺术的制作流程相当耗费时间。一副刺绣品的构成、形制、色彩,正是美术学意义上的一整套的艺术品。

    科尔沁蒙古族刺绣中通常分为贴绣、绕绣、刻绣等几种基本制作方法,具体介绍如下:

    贴绣:贴绣主要以画、裁剪、贴、锁边等几种步骤进行。首先根据服饰的大小、形制选好位置,其次在底料上画出需要的图案,再裁剪,最后连辍锁边。贴绣的制作过程相当复杂又有讲究,其中注意的是制作贴绣时需要面,而且只有丝绸才能粘面,其他布料不易粘面。在库伦旗地区制作贴绣之时使用的都是荞麦面,荞麦面比起白面更容易粘东西。把荞麦面煮在水中,变成面粥的时候擦在底料上,干了之后即可以开始裁剪缝纫。使用的针不能太粗,线的颜色与贴绣颜色接近,锁边要针脚清楚,而牵补边线看不见缝辍的针脚。贴绣在视觉效果上有立体感,主次分明,有种浮雕的感觉,用几种颜色就能绣出一个图案。在科尔沁地区,妇女们喜欢收藏自己制作的贴绣样品,收藏到一百多种贴绣图案样品为止。哪一家姑娘制作的样品多,就代表那家姑娘聪明伶俐,心灵手巧,从而得到周围人的爱慕和赞美。制作贴绣图案样品也成为了妇女们相互之间比才华智慧的一种方式。

    绕绣:绕绣是一种只用针和线绣在底料上的一种刺绣法。绕绣经常使用两条针,用一粗针和一细针,这两条针同时使用,刺绣出各种图案。绕绣注重一次性绣完,如果中间接线或者缺线,会影响整体刺绣图案的美观,因此避免线不够或者中间有结。绕绣比起贴绣,看起来简单概括,刚健有力。耗费时间比起刺绣、贴绣要少,这种方法经常使用在大面积的毛毡、布料、大绒等上。

    刻绣:刻绣是指底料上画出所需要的图案,再裁剪,把已经裁剪好了的样图绣在服饰及日常生活用品上之时,底下放各种布料、丝绸、棉等绣出来的刺绣的一种类。这种方法生活中常见,给人一种主次分明、立体、浮雕的美感。这种方法多用于毛毡、希日特格及靴子等服饰和日常生活用品上。

    接下来,要讨论的是刺绣时需要的材料。

    刺绣时通常使用绸缎、丝布、大绒、毛毡等底料。除此之外还准备针、剪刀、锥子、棚架等工具。与汉民族刺绣相比,汉族绣女更喜欢在软料上刺绣,但科尔沁蒙古族刺绣底料更广一些。除了软料以外,毡子、皮革等硬料上刺绣。使用线方面,多用于丝线、银线、金线、毛线、面线、纱线等,为的就是绣出来的刺绣品色彩鲜艳、光泽明亮、手感好。除此之外在绣驼鞍、马鞍垫时使用马髪、牛筋线等,这样绣出来的刺绣品耐用不怕风吹日晒,感质极强,坚实有力。

    南方地区刺绣多是为了美感,而且有极强的装饰性,科尔沁蒙古族刺绣除了美感、装饰性外更多是实用性,质量的要求极高。采访中,包英格女士告诉我,刺绣在使用针和线上都要特别注意,线不能太长,摸来摸去就失去光泽度,她说现在使用的这些丝绸、布、丝线都不如以前那么正宗,就算亲自去杭州、苏州等地方挑选材料也很难找到她们以前用的材料。现在使用的这些丝线,干活儿时容易出刺,用起来不方面,因此,制作一件真正的蒙古族服饰及刺绣品,不仅在材料方面都是精心挑选,而且工艺都是高投入的。

    刺绣的关键在于运用针法,所谓刺绣技艺精湛就是指绣女对刺绣针法技巧的熟练掌握,是绣出一件优秀刺绣品的关键所在。科尔沁蒙古族刺绣针法很多,运用针法十分讲究,每一幅图案上使用的针法都不一样,目的就是为了绣出不一样的视觉效果,达到刺绣品整体形象的完美。科尔沁蒙古族刺绣主要使用一下这几种针法:长短针、齐针、施针、接针、打子秀、退运法,网绣、鸟步绣等多种。这种灵活多变的针法在绣面上形成触觉肌理,成为了一种浮雕的美感。“炫奇夺巧的针法,各种肌理变化是刺绣艺术的重要审美内容。”[6](465)正是这些富有多变的针法,造就了独特的科尔沁蒙古族刺绣艺术。

    四、科尔沁蒙古族刺绣图案中蕴含的寓意及色彩搭配

    “蒙古族图案产生于北方原始文化,由于它特定的内涵,在自身视觉形态中蕴藏着深刻的意向,即对美好未来的向往,这种意向有一个可靠的民族精神为基础。”[5](424)科尔沁蒙古族刺绣图案的创作概念主要来源于刺绣妇女的审美观念。更广义的说,科尔沁蒙古族刺绣的创作思维模式,是游牧民族在劳动过程及发展中,认识自然、宗教信仰及吸取其他民族文化,再相互交流、融合,慢慢形成的图案形式。

    “科尔沁萨满文化在科尔沁蒙古族刺绣图案艺术中留下了历史的痕迹。”[6](15)而库伦旗是萨满教比较早传播的地区,因此在刺绣图案中常有与萨满文化有关联的图案。库伦旗是清朝在内蒙古东部地区传播佛教的重要地方,故称“喇嘛旗”,地理位置与辽宁等省市接壤而吸取了汉文化。因此刺绣图案区别于其他旗、部落的蒙古族刺绣,又有蒙古族刺绣的共性。比如:库伦旗蒙古族把蛇看作为有神灵的动物;因受到佛教文化的影响在库伦旗蒙古族的日常生活用品当中经常能看到绣莲花的刺绣品“清代蒙古族的刺绣主要有黄教刺绣佛像和民间日常用品刺绣”,[7](201)与辽宁等省市接壤而从那里吸取汉文化的精髓,在近些年来有些刺绣品上出现了汉文字等等;在库伦旗蒙古族刺绣图案中荞麦花是非常重要的图案,荞麦花是库伦旗特有的特产,因此老人、妇女们在日常生活用品上绣荞麦花的图案,这种图案仅在库伦旗才有的一种图案。

    除此之外还经常能看到太阳、山水、龙凤、鸟兽、羊、蝴蝶、孔雀、鸳鸯、双鱼、牡丹、梅花、桃花、杏花、花卉、果子、叶杆、寿字、回纹、云纹(哈木尔)等各种纹样图案(见图4(5))。


    图4.科尔沁蒙古子男士长靴、枕顶、烟荷包及手绘图案

    科尔沁蒙古族刺绣图案夸张简略,题材丰富。刺绣图案以花、叶、柱、动物为主的基础上,绣女们根据自己的思维与艺术创作模式尽情发挥,创作出数不胜数的图案。有几何图形、波浪图形、菱形、多边形图案等,图案要求完美,就算很小的图案也要构图完美。

    科尔沁蒙古族刺绣图案造型看似概括简单,但它代表的意义极深。花朵代表自己的儿女们像花儿一样张开之意;果子和没展开的花朵代表子孙后代;孔雀代表美丽、德性,雌雄孔雀组成的刺绣图案代表夫贵妻荣、恩爱同心;鸳鸯多绣在喜庆用品上,表示两位新人恩爱幸福;龙不仅代表尊贵身份也是科尔沁地区崇拜的神灵,是受到中原文化的影响,所导致出现在蒙古族刺绣图案中。有些动物、花朵图案造型不仅仅显示身份地位,也是科尔沁蒙古族对图腾、祖先崇拜的象征。

    科尔沁蒙古族刺绣图案色彩搭配独特个性,柔和,对比度强烈,大胆夸张,无拘束,尽情的表达了科尔沁蒙古族的激情。图案的颜色中常有黑、白、红、绿、蓝等颜色(见图5(6))。这些设色概念来源与科尔沁蒙古族对自然崇拜、宗教崇拜及风俗习惯等。

    科尔沁蒙古族妇女刺绣时常用黑色的底料,尤其库伦旗蒙古族日常生活用品中经常看见这种景象,如上面图片中的蒙古族男女靴子、摇篮带、衣襟、烟荷包、男女长短坎肩等。这与库伦旗地区较早传播萨满教有关系,但在佛教传入库伦旗地区之后,萨满教慢慢的衰弱,从而萨满教的一些习俗融合在农牧民生活当中,保留到今天。萨满教把黑色视为高贵的颜色,“黑为各色之母,融五色为一体,是五色的归宿”,[8](138)因此笔者认为这里的农牧民经常使用黑色做底料与萨满教有密切的关系。除此之外,黑色底料上刺绣图案及设色,使图案色彩对比度强烈,清晰明亮,富有视觉艺术效果。红色在蒙古族的意识中代表着升起的太阳,燃烧的火,因此,把红色看作为繁荣、兴旺、爱情及圣洁的象征,绿色象征着繁殖、生长,这与蒙古族崇拜自然与爱慕草原的意识有关系,又代表草原的兴旺等等。蓝色是蒙古族主要崇拜的颜色,这来源于蒙古族对“长生天”的崇拜,代表智慧、美好、永恒等。


    图5.科尔沁蒙古族日常生活用品上刺绣的色彩搭配

    蒙古族刺绣是蒙古民族创造的蒙古族民间艺术之一。把自然的能看见的真实又虚假的景象概括性的表现在刺绣中,利用针和线刺绣出纯厚、富有光色、浮雕质感的刺绣艺术品。

    五、科尔沁蒙古族刺绣的传承及思考

    科尔沁蒙古族妇女自古以来把针线活儿看作为自己的一项重任务,她们以自己的聪明睿智与心灵手巧而出名。用科尔沁当地话来说叫“乌然”,意思就是心灵手巧、技艺高超之意。以前在科尔沁地区经常看见蒙古族妇女们拿着针线刺绣,从自己的日常用品开始到喜庆节日时穿的盛装、婚礼服饰等都刺绣,比如:上文提到的科尔沁婚礼,按照科尔沁当地习俗,女方家绣各种蒙古袍、靴子、烟荷包等嫁妆,在她们的概念中这就是最厚重的婚礼服、嫁妆。这也折射出科尔沁蒙古族淳朴自然的生活、文化、风俗习惯及经济模式等状况。

    但在经济全球化发展的今天,这些民族优秀传统文化面临着被遗忘的地步。那么如何有效的保护、传承、发展这些民族优秀文化是我们需要解决的问题。笔者在田野调查中发现,科尔沁蒙古族刺绣没有系统性的教学模式,而是靠师徒传授或母亲传给女儿等传授模式代代相传。她们没有文化艺术知识,没有美术创作背景,而是靠自己艺术创作思维能力和高深的技艺创作出数不胜数的刺绣品。那么已经进入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名录中的“蒙古族刺绣”能否系统性的培养传承人才。与此同时,紧跟着时代的脚步发展、创新及发挥自身独特的文化艺术价值。

    参考文献

    [1]阿木尔巴图.蒙古族工艺美术史[M].赤峰:内蒙古科学技术出版社,2008.

    [2]阿木尔巴图.蒙古族工艺美术[M].呼和浩特:内蒙古大学出版社,2007.

    [3]吴珊丹、郑宏奎、庞大伟.清代科尔沁女子服饰特点[C].民族历史文化论坛,2010.

    [4]牡丹.科尔沁蒙古族图案研究[D].内蒙古师范大学2012年硕士学位论文.

    [5]王伯敏.中国少数民族美术史[M].福建:福建美术出版社,2008.

    [6]王小盾.中国早期思想与父符号研究—关于四神的起源及其体系形成[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8.

    注释

    1“豁儿臣”选自《科尔沁刺绣》(王顶柱,阿西玛主编,北京:民族出版社2008年版)一书,第1页。这一词记载在“蒙古秘史”中,与“科尔沁”一词意思相同,指“带着弓箭筒的人”。

    2图1是笔者与蒙古族刺绣传承人包英格女士的合影在她的蒙古族刺绣传承基地,拍摄时间:2018年春,拍摄者:乌日力嘎。

    3图2是包英格女士申请创办的蒙古族刺绣传承基地的牌子,频发单位是“库伦旗文化广播电影电视局”,拍摄时间:2018年春,拍摄者:笔者。

    4图3是笔者于2018年春天在包英格女士的家中拍摄的包英格女士刺绣的科尔沁蒙古族男女长靴、摇篮带、烟荷包及科尔沁蒙古族服饰,拍摄时间:2018年春,拍摄者:笔者。

    5图4是笔者绘制的蒙古子男士长靴上的图案和蒙古族枕顶绣及烟荷包上的图案,绘制时间:2018年春,绘制者:笔者。

    6图5是笔者于2018年初春拍摄的蒙古族刺绣传承人包英格女士的刺绣作品,展现的是科尔沁蒙古族日常生活用品当中的刺绣作品的色彩搭配,拍摄时间:2018年初,拍摄者:笔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