鄂伦春族的族称是怎样来的鄂伦春族的起源是怎样的

作者:邓结

鄂伦春族族称,在清朝的文献中,最早是在崇德五年三月己丑(1640年4月28日)以“俄尔吞”出现的。以后将其称为“俄罗春”、“俄乐春”、“俄伦春”,均为同音异写,最后固定为“鄂伦春”。

根据1956年和1957年在鄂伦春旗的调查,对鄂伦春族族称有如下解释:

使用驯鹿的人。许多鄂伦春族老人说,鄂伦春族在较早的年代使用过驯鹿,称驯鹿为“俄伦”,因此,族称来源于驯鹿,故称使用驯鹿的人。同时在我国的文献中,这方面的记载也不少。《异域录》载:“俄伦春役驯鹿恰驭牛马,(驯鹿)躯似驴,足似牛,头似马,角似鹿,故称四不象。但土民则称鄂伦。”《黑龙江外记》卷八载:“四不象,亦鹿类,俄伦春役之如牛马,有事哨之则来,舐以盐则去,部人赖之不杀也。国语(即满语)谓之俄伦布呼”。《朔方备乘》卷四十三载:“今黑龙江所属东北部族有鄂伦春者,亦使鹿,盖俄伦即鹿名也。”

山岭上的人。鄂伦春族称山岭为“奥伦”,“奥伦”和“鄂伦”两音基本相同,加之鄂伦春族近几百年来已不使用驯鹿,对过去驯养驯鹿已经淡忘,因此用山岭上的人来解释他们的族称。归顺的人。满语称归顺为“奥伦千”。有的鄂伦春老人说,他们的族称是清朝官员给起的,既然鄂伦春族已归顺清朝,故用“奥伦千”称呼。“鄂伦春”由“奥伦千”音变而来。

“萨音乌赖”和“温迪寒”。在鄂伦春旗托扎敏地区调查时,有的鄂伦春老年人说,他们在黑龙江北岸居住时,还有上述两种称呼,前者可能是地名,后者是由河名温多汉——鄂嫩河口附近左侧支流的名称而来,他们很早以前在这里住过。鄂伦春族用地名和河名来自称是比较常见的。鄂伦春族名称的前两种解释,都来源于“奥伦”,既有口传,又有记载,但后两种解释只是老人口传,不见记载。而第一种解释,既有口传,又有记载。特别是早期鄂伦春族使用过驯鹿,因此,说他们是“使用驯鹿的人”,是比较可靠的。

除上述称呼外,鄂伦春族周围民族还有一些对他们的称呼:过去叫索伦和通古斯的这两部分鄂温克族称鄂伦春族为“鄂伦春”,过去叫雅库特的鄂温克人称鄂伦春族为“特格”(住在河边的人);赫哲族称鄂伦春族为鄂伦春或奇勒尔,奇勒尔是赫哲族的一个氏族,认为该氏族与鄂伦春族有族源关系;汉族称鄂伦春族为栖林、麒麟和索利。栖林、麒麟为贬意词,有野人的意思,1949年以后已不再用。索利可能是由古代索离族而来,索离族是神话中的九夷之一;过去俄国人称鄂伦春族为通古斯,对鄂温克也用此称。但科学的叫法应为北方通古斯,以便同南方通古斯——满族加以区别。

族源鄂伦春族是我国东北古老民族的遗裔,早期它和鄂温克族是一个民族,自古以来就居住在贝加尔湖以东,黑龙江以北,直到库页岛的广大地区。他们均属通古斯语族。这一地区,即黑龙江上游,两汉时为鲜卑地;下游先秦时为肃慎地。南北朝时上游为室韦部,下游为(革末)(革曷)部。

肃慎属于通古斯语族,与鄂伦春族的先人虽然有亲缘关系,但不居住在同一地区,可能不是鄂伦春族的直系祖先。鄂伦春族与南北朝时期的室韦族居住在同一地区,他们应该有直接的亲缘关系。

“室韦”的含义是“森林”,即森林民族,其中应包括很多部落和部族,它是一种泛称,既包括蒙古语族的蒙兀室韦等部,也包括通古斯语族的各部,所以《唐会要》载:“语言与(革末)(革曷)相通”,“其语言……(革末)(革曷)也。”(《新唐书》)鄂伦春族可能和室韦族中属通古斯语族的各部有更密切的关系。

北部室韦各部,北室韦在今嫩江上游地区至俄罗斯境内结雅河下游流域;钵室韦在今俄罗斯境内扎格达山附近;深末怛室韦在今俄罗斯结雅河支流谢列母扎河流域;大室韦在今额尔古纳河口以东、外兴安岭以南、黑龙江以北地区。而元、明、清时期的鄂伦春族正是活动于这些地区。因此,鄂伦春族和鄂温克族的先人应为北室韦的一部分和钵室韦、深末怛室韦以及大室韦等。(参见谭其骧主编:《中国历史地图集释文汇编·东北卷》)北部室韦,主要从事渔猎经济,据(《北史·室韦传》记载,他们“以射猎为务,食肉衣皮,凿冰汲水,网取鱼鳖。”特别是钵室韦,它的物质文化有两大特点:一是以“用桦皮盖屋”(《北史·室韦传》、《隋书·室韦传》)、“或为小室,以皮覆上”(《旧唐书·室韦传》)。鄂伦春人的“斜仁柱”正是这种住屋。二是“骑木而行”,《北史·室韦传》有这种记载,即冬季在雪地上以滑雪板行走。鄂伦春族直到解放前,冬季还用它进行狩猎。鄂温克族在这两点上同鄂伦春族是一样的,说明他们早期是同源的。

从上述三方面可以看出:第一,鄂伦春族属通古斯语族,第二,鄂伦春族的远古祖先应属于肃慎系,但是,自从南北朝时出现室韦以后,它应包括在室韦族里,虽然总的说,室韦应属于蒙古语族,但其中也包括一部分通古斯语族的民族;第三,从经济类型和物质文化看,北部室韦诸部更接近鄂伦春族和鄂温克族,因此,鄂伦春和鄂温克先人,应为北室韦的一部分及钵室韦、深末怛室韦和大室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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